我只是回声,遗忘,空虚

【OW】亡命之徒/Highway To Hell -01-(麦克雷x法芮尔,NC17)

[后篇将含有详细的暴力及性爱描写,雷者慎入,cp洁癖慎入。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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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就像所有西部片中所演的那样,美国中部的确黄沙漫漫,了无人烟。一条宽阔的公路割断颜色单调刺目的沙漠平原向远方延伸,路的尽头被高温灼热的空气模糊。偶尔几个酒馆矗立在光秃秃的路边,鲜有几名散客驻足。智械的发展并没能战胜这里的荒芜,马群在旷野上奔跑,猫头鹰栖息于仙人掌的尖刺间。与高端科技一起没能触及这片土地的还有法律与秩序,强盗、窃贼、杀人犯和逃兵聚集在一起,让66号公路一带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狡兔之窟。

      麦克雷习惯了这里的生活,他生于斯长于斯,就算中途被某个脾气暴躁的军官从监狱里捞出来充了壮丁,将来有一天他在与子弹擦肩时运气用光,也会埋葬于斯。现在那个队伍解散了,战友死伤过半,他回到了这里打算继续终日买醉消磨时光。然而他再也无法过上从前的生活,他无法再和黑帮的成员们一同抢劫、霸凌或者与意见不合者掏枪决斗。在见过了太多鲜血和含冤而死的无辜者后,他再不是以前十恶不赦的小牛仔。

      从酒馆出来时已经是傍晚,麦克雷没有喝醉,只微醺着打算找个旅店过夜。他必须居无定所,在同一地点逗留太久会很快使他厌烦。路过一个废弃车库旁的小巷时他顿住脚步,那里有几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,正围着一个女子,不怀好意。

      麦克雷不是英雄,也不想救美。在这种地方这样的事天天都会发生,他打算继续赶路,视而不见。于是他迈开腿向前走去,身后的那个女人仍站在原地。她穿着风衣,站得笔挺而安静。

      哦,该死。

      牛仔啐了一口,转身大踏步走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“如果想讨得女士的欢心,你们最好请她去喝一杯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。”麦克雷双手插兜,提高了声音谐谑道。

      那些混混显然不喜欢他多管闲事,他们互相交换了眼神,就一齐逼近过来,其中一个还掏出了腰间的尖刀。“想活命吗,小子?”那人晃了晃明晃晃的刀刃,带着浓重的中部口音说道,“那就快滚——”

      他的话被他自己的惊叫打断了,麦克雷用金属左手直接抓住了刀锋,一发力就把武器扭了下来。还没等对方反应,他就踩住那人脚背,一个勾拳送了上去。倒霉鬼顿时重心不稳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鼻子里涌出鲜血。

      剩下的人立刻冲过来,麦克雷不想掏枪,也正好酒劲十足,就随意比划几下已足以击退毫无格斗技巧的毛贼。围在他身边的一个突然怪叫一声,姿势扭曲地向后倒去。那个陌生女子一手抓着小混混的衣领,一手将他的胳膊扭到身后,脚下一绊把他撂倒在地,最后用一记利索的肘击命中后脑令其不省人事。

      大约五分钟后,一场小型斗殴走向了尾声。女人拍拍手上的灰尘,从衣服内侧掏出一张纸,半跪下来,把纸张展示给一个正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的小混蛋。“听口音你是墨西哥人,你知道他吗?”她问,却没有得到答案。

      女子有些失望地站起来,把纸片收好,转身向麦克雷伸出一只手。“虽然多余,但仍感谢你插手相助。我是法芮尔·艾玛利。”

      “杰西·麦克雷。”牛仔与她握手。借着冷色调的月光,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。深邃的眉弓,高耸的颧骨,锋利的唇线,勾勒出一副北非抑或地中海人的长相。她的眼部有一个纹身,看着眼熟得很,但一时想不起缘由。

      “你是军人?”根据她方才的打斗模式,麦克雷判断道。

      “前埃及法老护卫队空军中尉,你呢?”

      “跟着当过民兵。”麦克雷撒了谎。

      法芮尔凝视他片刻,没说什么。两人道别,朝各自的方向分道扬镳。


      第二次见到法芮尔是在马厩旁的草料场上,每年打回新草的时候这里总会开放临时劳力的名额,供人们来挣些汗水钱。麦克雷本是去找农场主谈一桩押送货物的生意,路过堆满稻草的空地时看到了不久前有一面之缘的前任军官。

      法芮尔在一群男人之间劳动,做着和他们一样的工作。她用草叉卷起大把的干草,把它们高高扬起,顺风抖去不够饱满的杂草和容易腐烂的草籽,让上好的料草落在一旁。上午的阳光初见锋芒,已经开始有毒辣的意味。法芮尔穿着长裤和白色的背心,汗水顺着她结实的手臂流下来,从古铜色的皮肤上划过。

      “海力士公司的车队过两天要从这边走,你可以趁着安保期间押送货物,这样能少些麻烦。”农场主把货品清单递给麦克雷。

      麦克雷把目光从空地移开,接过手边的东西,吐出一口雪茄的烟雾。“实不相瞒,麻烦总是会找上我。”

      送货的一路并不太平,牛仔不得不掏出腰间的维和者,挥舞着吓走了一群试图劫车的业余强盗。等他再度回到农场交差拿钱时,这一天的草料打理已经接近尾声。他在一堆新鲜干燥的草垛上找到了法芮尔,后者正喝着粗制滥造的瓶装水,坐在草堆的最高点眺望地平线。平原上刮起微风,她拿起旁边一件短打的黑色夹克披在身上。

      他策马缓缓向前,待对方注意到后,抬手压着帽檐行了个骑士礼。

      “我还以为你不缺钱?”麦克雷打趣。

      法芮尔笑了一下,把手中的水一饮而尽,瓶子精确地丢到几米开外一个盛放废物的推车里。“我还以为这年头没人骑马了?”

      “在方圆十里没有油站,能源又时时跟不上供应的地方,这些纯天然的交通工具反而是最佳选择。”麦克雷伸手将被风吹到身后的红披风拽回来,遮住左侧的金属手臂。身下敏感的马儿被突然的动作惊扰,好在他及时拉住。

      “你的手,是义肢?”法芮尔居高临下地扬了扬下巴,隔着草垛的高度,她锐利的目光也能准确捕捉到任何细微的动静。

      “枪弹无眼。”麦克雷满不在乎地笑笑,开始转移话题,“会骑马吗?”

      “不会。”法芮尔摇头,不假思索地说道。

      “真可惜,本想邀你一起兜风的。”麦克雷咋舌。

      “你去吧,我围观。”法芮尔换了个姿势,作出看电影的样子,“记得带上套马索,这才更像个牛仔。”

      麦克雷挑眉,猛吸了几口嘴里的雪茄,就把烟头扔到了沙土里。他掉转马头,靴跟的马刺向内磕了一下,胯下的坐骑就瞬间蹿了出去。他绕过草垛,直接冲向辽阔的空地。马蹄有节奏地叩击地面,发出清脆的声响,扬起一片尘土。他在宽广无垠的沙漠平原上风驰电掣,时而毫无征兆地收缰急转,时而驱使马匹越过横在地面上的树干石堆。最后他挑了一条没有任何障碍物的直道,顺着它一路飞奔。

      他想回头朝法芮尔打个招呼,却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。然而身后黄沙漫天,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,麦克雷眯起眼睛也未能分辨出声音的源头。直到被马蹄溅起的沙尘被一抹亮蓝撕裂,一辆被改装过的机车才逐渐出现在了视野里。法芮尔驾驶着金属蓝涂装的摩托加速到麦克雷的身边,正转过头来看他,墨镜下的笑意已经掩盖不住。

      “你离我远点,马要惊了!”大约是因为在女士面前没能出尽风头,麦克雷按住即将起飞的帽子,气急败坏地喊道。

      法芮尔爽朗地笑起来,将自己的位置控制得恰如其分与马匹并肩。“走吧,去兜风!”她说着,转动把手上的油门,摩托车咆哮着向前冲去。

      麦克雷喝了几声,催促坐骑赶上前面的人,但法芮尔似乎铁了心要拿他寻乐子,始终保持着若离若近的距离。日下西山的光线斜射过来,把摩托车的金属镀上一层火焰似的光晕。高速移动所带起的狂风将她的短发刮到脑后,连同她身上敞开的夹克一并托起。灰黑的皮革衣料在空中猎猎飞扬,让她看起来像一只振翅疾飞的猎隼。

      麦克雷突然想就这样一路加速,像个逃离追捕的疯子一般,直到精疲力竭地掉下马,直到前方山穷水尽无路可走。

      他们在一个峭壁的边缘停下来,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山丘下的城镇。两人喘着气,看向那些房屋和街道。这里常年干旱缺水,土地龟裂出漆黑的缝隙,如同干裂的嘴在索要救命的水分。镇子里的门一扇扇地紧闭着,只有破损的窗子和用来加固的木板诉说着一个被洗劫过的故事。

      “这里动荡不安。”法芮尔单腿支撑着摩托停在原地,评价道。

      “欢迎来到美国西部。”麦克雷嗤了一声,调整缰绳控制身下不安分的马匹,“虽然战争已经结束,但时局仍然混乱。那些象牙塔上的人只顾着歌颂和平,却无心收拾亲手造下的残局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人们从来不渴望秩序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法芮尔轻声叹息,把墨镜推到额前,用金色的眼睛凝视布满霞光的天际,“但这个世界值得更好。”


-tbc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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