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odex_燕然未归

[吃泡面时突发奇想，遂作此文，无心构造复杂的世界观或者精美的描写，只叙事权当记录脑洞。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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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升高度突破大气层边缘，勉强维持内部气压的金属外壳发出破碎的声响。当舷窗外已是浩瀚星空，愈发稀薄的氧气使得视线开始出现隧道黑影时，康纳·安德森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是多么荒诞的错误。

而此时他们开始了漫长的坠落，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的热度将整个驾驶舱化作熔炉。“耶利哥”号如同从夜幕中跌下的流星，在落体加速度的作用下迅速解体，燃烧殆尽后砸进波涛汹涌的太平洋中。

他闭上眼睛，迎来无尽的深渊。

心率：0.

 

“绝对不行。”康纳从正在归档的文件中抬起头来，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
眼前头发灰白的老男人发出一声嗤笑般的叹息，随手划拉开桌面上刚刚收拾整齐的纸张，迎着康纳几乎要拍案而起的眼神，把屁股放在了桌角上。“得了吧，我有别的选择？整个东岸一共就这么几个驾驶员。再说了，你当我愿意把你再塞进那个铁壳子里？”

康纳不可置否地坐直身子，手肘支在办公桌上沉吟片刻。“我很久没碰过外勤了，汉克。”

“是，你在这被文书淹没两年了。”汉克摸索出一枚二十五美分的硬币隔空丢过去，被年轻人单手接住，“听着，孩子，如果能揪着上级的领子逼他们收回成命，我一定会那么做的。可就算我也藏不住你的履历，首批核动力战甲驾驶员，数不清的击杀记录，还有那该死地稳定的生理数据。说实话，我都想不到第二人选。”

他得到了沉默作为回应，康纳让硬币在右手指间翻滚，左手则按上眉骨与鼻梁的交界处，深吸了一口气。

汉克是真的走投无路了，他深知。若放到若干年前，安德森上校绝不会把自己的义子往任何风口浪尖推。康纳记不清汉克曾多少次按着他的脑袋数落他铤而走险的战术，或者多少次自己不得不拦着这只发疯的老狮子别在医疗港大喊大叫。就连当初康纳选择退居文案科，作为上级的汉克也二话不说批准了他的调职申请。

大约五秒钟过后，黑色头发的青年抬眼，翻开了放在他手跟前的资料簿：破镜计划，飞行单位战甲测试项目。

 

在训练场康纳见到了自己的新搭档，测试计划从特种部队中选拔出的精英。从档案室走到这里的路上他阅读了资料里所有内容，就像平日里一目十行地检查繁琐的文书一样。马库斯·曼菲德，29岁，美国三角洲部队现役，军衔上尉，在各项评估中取得引人注意的成绩。精神分析报告，通感能力强，适合参与战甲驾驶员培训。

靠着照片康纳认出了马库斯，非裔混血，身材较自己相对结实，天生蓝绿异色的眼睛。彼时马库斯正与同期接受考核的候选人切磋，标配长棍近身战。他打得起劲，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场边并肩而立的汉克和康纳。

“虽然你大概也把资料背下来了，但这就是与你一同参加破镜计划的新人。”汉克用下巴示意了马库斯的方向，说道，“他看着有点欠揍，交给你了。“

康纳有些好笑地看了同伴一眼，转而观望起训练池中的乱斗。马库斯反身一棍扫得对面下盘不稳，肩肘稍稍用力就将其杠得仰面倒下。他把长棍在手中转了一圈，末端直接抵在了失败者的喉咙上。

“行了，别打出人命来。”汉克扯嗓子喊了一句，让纠缠成团的新兵们收敛了戾气，一个个齐刷刷地站直。马库斯则原地转了个身，双手搭在长棍上借力倚着重心，略微歪头看了眼没穿军装的二位上级。也是此时康纳才看清那双颜色不一的虹膜，在光线角度的偏转下格外明显。

“安德森少校。”马库斯颌首朝康纳打招呼，“久仰大名，看起来我们要共事一段时间了。”

“我现在只评估你，能否入选那是后话。”康纳脱下夹克和鞋袜，从架子上抽出一根长棍，走入训练池中，让围观的学员腾挪出一片空间。两人用武器相触作为圆心，在场地里逆时针缓步而行。康纳不觉得自己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能传达出多少信息，但马库斯看起来倒是对即将到来的交手饶有兴致。

“记住，这不是单纯的斗殴，而是一场对话。”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前，康纳补了一句。

这场交锋持续了比预期中长许多的时间，马库斯毕竟是首次接触通感训练，出手快准狠的同时显得咄咄逼人。康纳则采取了较为保守的格斗招式，在化解攻击的同时借力打力。而几次正面突破无果后，马库斯的动作忽然难以预测起来，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抢得攻手。一开始康纳猝不及防被钻了漏子，对面的长棍夹着呼啸的风向左脸袭来，将将停在耳侧。

“一场对话，是吧？”马库斯收住打出一半的攻击，似笑非笑。

“别打岔。”康纳用自己的武器拨开耳边的长棍，趁对方还未调动力量防御，一个转身用棍子末端朝其胸口打去。马库斯反应出奇的快，半秒内将上肢收回胸前，用结实的小臂格挡了一记。

康纳没打算给他时间防反，找准机会用棍身绊住马库斯的武器下部，又借助惯性将身体重心全盘压在角力点上。他们双双站立不稳摔倒在地，康纳中途调整持握，马库斯趁机翻转位置，以更加稳定的姿势锁住了身下人的移动角度。

全场鸦雀无声，空余两人的喘息。康纳脖子上的军牌在打斗中跳出了背心外，正好垂在马库斯视线范围之内。

“理查德是谁？”马库斯没有松手的意思。

康纳毫无预兆地踹上他的小腹，还使出了快八分的力气。刚才还占据制高点的马库斯一声闷哼，压在对方身上的力道不由得减轻。安德森少校掀翻压在自己身上的人，长棍携着莫名的狠劲打在尚未爬起之人耳旁的地板上，发出一声脆响。

“评估结束。”他把棍子塞进汉克的手里，拎起方才脱下的衣物朝出口走去，留马库斯在原地揉着肚子站起来，一脸莫名其妙。

“他会和我进行通感测试。”康纳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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