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odex_燕然未归

［Elise的客串（？）突然脑了个此世界观下法棍BG的剧情，也许会写出来然而肯定得等这篇先完结］

［剧情终于有了质的进展...同时是爆字数的一章，将近五千字］

［求评论啊求评论…感觉和你们互动是我现在唯一的填坑动力…］

［没啥别的的东西可供我叨逼叨，于是直接上文］

     Shay放松地坐在沙发上，翘着腿靠着靠背。黑色的皮夹克被脱下来搭在一边，针织衫的袖子也因为温暖的气温而捋到了半截，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。他金棕的眸子安稳地凝视着对面沙发上的年轻女性，静静地等对方把手中写字的笔停下来。

     “我们就从你的最近开始聊吧，Shay.”女人把笔在手中转了转，抬头和颜悦色地说道。见面前的男性没有开口的意思，她笑了一下，把鬓角红色的碎发别到耳后，继续道，“比如，你近来常去什么地方吗？”

     “酒吧。”Shay想了想，这么回答。

     “你对酒精的需求量很大？”

     “并不大，La-Serre小姐，只是帮助睡眠。”

     “叫我Elise就好——你睡不好觉吗？”

     “有时候。”

     “多梦？”Elise把笔悬在纸上，但视线还在对方身上。

     “是的。”Shay对这种问题显然有些不耐烦，他换了条翘着的腿，又往后靠了靠身子，不着痕迹地微微蹙眉。

     “能详细谈谈吗？”

     男人又动了动身体，视线飘移开来，落到室内角落的绿色植物上。百叶窗开了一条小缝，有阳光漏进来，照在那些墨绿色的叶子表面。Shay的眼神忽闪了一下，随后又重新聚焦。过了有一阵子，他才再次张口，“就是几年前那些事情…以及你可以把你刚写的那个压抑作用擦掉吗，我配合你还不成？”

     “好，”Elise笑了笑，答应道，“那你先得说说你梦到了什么，详细地，我再考虑给你的报告写好看点。”

     “…”Shay无可奈何地深吸了一口气，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组织语言。“那次的黑帮潜伏任务，毕竟持续那么长时间，我觉得我梦到也情有可原？”

     “梦见，或者回忆那个时间段发生的事，让你有什么感觉吗？”红发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转而继续问着。

     “紧张，成就感，愧疚，什么都有。”Shay抬手搓了搓鼻子下方，看起来像是随意捡了几个词汇，“我并不觉得自己应该有什么感觉，任务就是任务。”他的手从鼻梁向上，停留在眉骨的附近摩挲着。

     Elise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放下笔，把手里的文件夹翻了两页浏览了一番。她从纸张中抬眼，顺着Shay的视线转头看了看窗边那些绿植，然后不以为然地转过来。“Hope Jensen？你从前的任务报告里提到了这个名字。”

     男人的手略过右侧眉骨上的伤疤，顿了顿便垂下了。良久，他缓缓开口，声音里抑制着什么，“是的，她是黑鸦会成员，我利用和她的关系进行了潜入以便执行任务；自从摄政街那次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，既然你现在的工作是对我心理近况做出评估，那么我表示不清楚谈论她的目的是什么。”

     “你和她的关系？”Elise很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，她属于女人的双眸眨了眨。

     沉默笼罩了两个人，Shay抿着嘴唇，手抓在沙发把手上。他紧紧盯着窗边那两盆花草，看着那绿色的叶片被金色的阳光灼烧，几乎就要冒出水分蒸干的烟气。等那些细碎的绿叶在光影中开始跳舞后，男人猛地站起身抓起手边的夹克，转身推门出去。他的身后，火红色的发梢随着光线轻轻摇摆了几下，发出一声叹息。

     一个城市就像一台机器，无论是最顶层还是最底层的零件都要紧密贴切，分工合作。这个庞然大物冲破重重烟霾，向属于它的时代终点呼啸而去。有些零件很尖锐，有些零件很迟钝，有些零件在光天化日之下工作，有些零件在阴影遮挡中运行；当其中一个出了问题，会有专业人员过来检修，替换那些老旧的部分，修正那些错误的片段。

     伦敦就是这样的一台机器，她生产了形形色色的人，各种各样的事。机械伟岸的身躯沐浴在阳光中，所投下的阴影，便覆盖在那些木屑和碎片堆积而成的小坡上，投射到废物横流的沟渠中。罪恶在潮湿阴暗的温床中滋生，和一波一波的原材料一起，被制造成万千世界的丰富多彩。

     光明和黑暗并肩而行，在某个地方互相重叠，形成隐隐约约的界限。只可惜，那黑与白都执意于自己的纯粹，非要把那些所谓的交融点剔除干净。这种同时来自内外的争端一直持续了千百年，促使了各种新名词的生成，包括卧底，包括间谍。

     Shay无疑是这场战争的产物之一，有时候连他都无法确定，自己到底只是肉体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，还是精神早就陷入了道德的灰色地带。他只知道一件事，即这场纠缠永远不会停止，直到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窒息。而当个人情感被不自觉带入工作中时，这就变的更加令人难以脱身。

     抛开这些大道理不说，每次和Liam见面两人拥抱的力度就足以证明这一点。

     “所以，案子破的怎么样了，福尔摩斯先生？”老朋友的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光，挥手给两人都叫了酒。酒吧里一向很吵闹，至于他们谈些什么应该没人听得见。

     “省省吧，上次我把资料偷出来给你看，结果肩关节被同事扭得疼了两天。”Shay无语地笑道，端起酒抿了一口并放下杯子，“说起来，我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？”

     “已经在弄啦，我手头的设备可不如你们技术科，要尽量天衣无缝还得花些时日。”光头男人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，抹抹嘴角，“不过，关于你调查的那把枪倒是有了着落。”情报贩子一笑。

     “哦？找到使用者了？”

     “是啊，还带过来了呢。”

     Shay心里一惊，手掌按上桌面就想起身。在他有所动作前，枪支上膛的声音和腰部金属的坚硬质感就阻止了一切。再抬头，刚才还坐在旁边的老朋友已经不见了踪影。狙击手暗叫着不好，试图以细微的转头角度看清身后的人。

     “别回头。”一个清冷的女声，而且耳熟的很。

     “如果你现在开枪，子弹会在击穿我下腔静脉的同时穿过我的肝脏然后打碎这个酒杯；酒挺贵的，虽然不是我结账但也别浪费了？”Shay感到腰后的枪口正在逐渐加力，冰冷的感觉蛛网一般，连同内心那点翻涌的情绪一起蔓延开来，“别来无恙，Hope.”

     身后的人似乎是笑了，但是顶着对方的枪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。“还是一样的聪明啊，小卧底。”女人低低说着，“但是，小聪明没法当护身符。”

     “看来我今天在劫难逃了？”即使是习惯了和子弹擦肩而过，狙击手的心跳还是在慢慢加速。只是这回不是因为自己和死亡有个约会，而是因为拿枪顶着自己的这个女人离他是这么近，以至于他能感到她吹拂在后颈的呼吸。

     “不，我现在没功夫和你纠缠。我的任务是切断联系，各种意义上的。”Hope停顿了一下，又继续道，“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你，是因为我欠你一次。而这条命你能不能救得了，那就不一定了。”说着，女人俯身在男人的耳边低语了一句。“等再下一个，就是你。”

     腰间枪口的压力在瞬间松弛，Shay以最快的速度起身转头，却只看见了一边靠着墙淡然围观的Liam和酒吧灯光下鱼龙混杂的人群。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迅速，这让他怀疑它们的真实性。但是有一点Shay可以确定，他确实听见了一个名字，那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第一时间集中他所有精神的词汇。

     Haytham Kenway.

     一身黑衣的狙击手冲出酒吧门口，奔向了黑夜中。说是黑夜，其实就是白日的阳光被霓虹所替代。街道上的车辆依然川流不息，这些钢铁的野兽一边嘶吼着，一边拖着长长的线条穿梭在大街小巷。就像是织布机中的梭子，黑白两色穿针引线的同时，一张灰色的布匹缓缓成型。

      Shay四处张望几秒估算了时间和路线，抬手拦下一辆摩托车，未经解释就有些粗暴地把司机直接拽了下来。随后他草草戴上头盔，一拧油门，车子轰鸣着蹿了出去。深夜和凌晨的交界处，大本钟的分针即将在轻微卡动后引发撞钟的悠长响声。

     伦敦从来不缺大大小小的黑帮，而黑鸦会，已经超出了一般黑社会的定义。他对于那三次狙杀案的所有调查全部指向这个组织，包括Bill Hillington在内的全部三人，无一不是与帮会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社会高层人士。

     黑与白都认为自己是纯粹的，都想剔除杂物，都想把那些所谓的连接点全部切断。所以他要快，他要赶上那把FR-F1步枪击出的子弹。

     街灯的倒影在他的头盔上一层层闪烁，摩托车胎由于过高的摩擦力而升温。Shay一歪身子，倾斜着拐进了一条几乎不能走车的小路。抄近道为他节省了两分钟左右的时间，从这里已经隐约能看见苏格兰场明亮的灯光。

     室内的灯光逐渐亮起，盖过了显示屏上的投影。Charles表示自己案情汇报完毕后就从会议室前方的白板前走开了，留下坐在长桌一端椅子中的Haytham. 他还是一身深蓝色的西服，熨烫整齐的衬衫并没有因为他落座的动作而皱褶。等下属退回自己的座位坐好，部长才向前坐了坐，准备回答其他高层可能提出的问题。

     “所以到最后，还是黑鸦会搞出来的名堂。”一个米色西服的男人喝了口茶，斜睨了一眼旁边的人，“你怎么看，Starrick？”

     被称作Starrick的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，引来Haytham的微微皱眉。 “我没有看法, Brudenell.” 他说，“然而，Kenway，我记得在你接手黑鸦会相关的事务前，这个组织没这么活跃。”

     “的确，”Haytham不紧不慢，“在我接手前，似乎没人采取过让这个组织有所震动的行动。”

     “是啊，你采取行动后的结果非同凡响。”一名女性插嘴道，她深紫色的西服紧紧裹在身上，黑色的领子微微泛光，“没有质疑你情报来源的意思，只是有一点，没人觉得这案子的进展快到蹊跷吗？”

     “我觉得Kenway的做法没什么不妥，Thorn，现在不是我们质疑的时候。”另一个男人不失时机的辩护免去了Haytham浪费口舌。

     “做法？你是说你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些结论的，是怎样呢，Monro？” 一直没有发言的，这次会议中头衔最高的Molay突然开口，立刻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，包括Haytham自己。

     “不…我是说…”

     “Shay Cormac.” Haytham淡淡的一句话终结了方才那人的支支吾吾，在座所有人一片哗然，又刷的一下把视线投向了主持会议的人。Kenway部长扫视了一下大家，示意Charles不用解释，随即继续平静地说道，“我重新启用了他，事实证明他的能力高出我们的预期，他为案情的进展贡献很大。”

     “那你知道他是如何取得这些信息的吗？”Molay说话的时候，皮肤紧皱的鼻翼一直在翕动。这个精明又敏锐的监管者侧头盯着深蓝衣装的男人，好像要从他神情坦然的侧颜硬生生看出什么名堂。

     “他...”Haytham刚想开口，他的话就被一阵猛烈的拍击声打断了。全体会议成员一齐朝声音来源看去，只见Shay正站在门口，一边大力地拍打着玻璃门一边喊着什么。他的头发有些散，一缕碎发垂在额前，遮掩不住额头上的薄汗。五秒钟后两个守卫气喘吁吁地追上来，试图按倒这个男人结果以失败告终。

     和所有人一样，Haytham也是一脸震惊。他站起身，让人把门给打开。Shay几乎是闯进了会议室，并且一把按下了灯光开关。整个房间在人们的惊声抽气中陷入一片漆黑，并且伴随着黑衣男人的大喊。

     “趴下！”

     会议室的幕墙以Haytham方才站立的地方为圆心，在一声巨响中绽开了花。坚硬的钢化玻璃被高穿透子弹击穿，透明的晶体在窗外城市灯火的映照下碎成一片晶莹，四散飞溅的同时劈头盖脸地洒在人们身上。又是两声撞击爆音，一枪在墙上，一枪击中了桌子。对面的楼顶上有抹反光闪了闪，然后消失不见。在大约一分多钟死亡般的寂静后，Shay的声音才从黑暗中传来。

     “大家都没事吧？”

     几声零零碎碎的应答。

     “Kenway部长？...sir？”

     “…我没事。”Haytham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，黑暗中有一个轮廓缓缓从会议桌另一侧站起身，“不要开灯，所有人按顺序慢慢撤出会议室。”他命令道。

     大约五分钟后，大家才从刚刚的突发状况中缓过神来。此刻他们正坐在另一个房间内，没有窗户，只有四周干净利落的白墙。旁边会议室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，鉴定科的人正在里面取样。对面的楼顶也派了人去搜查，只是对结果不抱有太大期望。

     从进了这个屋子到现在，所有人都一言不发，各自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出神。Molay若有所思地一会儿瞥瞥Haytham，没有回应后便往Shay的方向看，然而这位也只是站在门口靠着墙，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。直到不知过了多久，一名鉴定员从门口进来才给这里带来了一些新鲜空气。这人径直走向Molay助理总监，在对方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就出去了。Molay抬头，再次朝站在一边的狙击手看去。

     “逮捕他。”

     监督委员会助理总监一句话，旁边有两个警员就分别上来擒住了Shay的双臂。黑衣男人诧异地看着下令逮捕自己的人，但是没有做任何反抗。倒是Haytham站了起来，朝Molay的位置迈出了一步。

     “为什么，Sir Molay？”

     “还能是为什么。”一边的Starrick突然阴阳怪气地接下了话茬，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狙击步枪的子弹，而枪支型号呢？ FR-F1，哈，多巧！难道到现在都没人怀疑我们这位Cormac先生？他...”

     Molay及时地用眼神制止了Starrick接下来的话以防他捅出什么篓子，这位助理总监抬头和Haytham对视。“还有什么问题吗，Kenway?” 他问，接着眯眼勾嘴笑了笑，像一只精明的恶魔。“听证会你们共同缺席，他被你召回后又去跑偏门邪道，现在又出了这么档子事情——再护着他，接下来被逮捕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。”

     年轻部长铁灰色的眼睛闪动了一下，身侧的手握拳了片刻后逐渐放松。他转头看了一眼在警卫钳制下意外服帖的Shay，而被看的这人则努力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可厚非。于是Haytham不得不又重新对上来自上级针扎一样的目光，并长时间凝视。

     “除审讯室之外，我们总有办法澄清这一切。”

     “比如呢，Kenway部长？”Molay扬起下巴，觉得有些好笑似的。

     “比如...”

     “我会重新出席听证会。”

     “什么？”两人在Shay突然的一句话中一起转头，发现这名黑色衣服的狙击手正平静地看着这边。发现了两位领导完全没相信自己刚才说的话，男人选择咬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。

      “关于摄政街事件的听证会，我会重新出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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