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是回声,遗忘,空虚

【AC】远航 [下](HSH)


[主要人物死亡,如雷慎入]

[其实不虐你信吗]

[我是怎么做的大纲规划啊这字数分布严重不均匀,烟]


     Capitain Cormac从来没有见过Master Kenway生气,Haytham也不记得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有过什么特别激动的情绪。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和天生性格使然,使这位骑士团长成为了一名自律,严谨,冷静的人。然而现在,他的反应足以用震怒来形容。

     就在十秒钟前,Shay将自己前不久刚刚亲手给他戴上的十字戒指沉入了冰冷的海底。他还没有来得及阻止,那枚小得可怜的金属就那么翻转着落入了海水中。消失了,湮埋了,没了。沧海一粟,不可能再找得回来。

     Haytham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中有什么东西猛然爆炸了,一股热血涌上头顶,随着心跳冲撞着太阳穴。他甩开披风箭步上前,一把抓住Shay的领子向上提起。他的力量是如此之大,以至于比他还高一截的前刺客毫无防备地被拎了起来,双脚甚至快要离开地面。下属还未出口的一声sir被呛在喉咙里,两人的脸贴的很近,都能感到彼此急促沉重的呼吸。

    “How dare you? HOW DARE YOU!”大团长不顾形象地大喊着,额头上青筋暴起。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能做出什么事情,把对方扔下海?痛揍他?干脆利索地杀死都有可能,毕竟在盛怒之下一个人什么都能干出来。Haytham努力克制着,但控制不住怒吼,“你这个,自作多情的混蛋!”

     炮火和木头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,盖过了他的声音。他用能勒死普通人的力量紧紧抓着Shay的衣领,又断断续续喊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楚。他只记得前刺客脸上的表情镇静得反常,好像即使他当即弹出袖剑朝脖子刺去,这名犯了滔天大错的骑士也不会有任何反抗。

   Haytham知道自己失态了,但是并没有愧疚和羞耻。这些动作,这些言语,这些爆发出来的怒火,冲垮了他内心建立起来的某道防线。在高高的围墙坍塌之后,那些隐藏许久的感情得以显现。在外人面前,他永远是那个风云不惊的Haytham Kenway团长,他永远是那个沉郁压抑的Shay Cormac大师;一个是上司,一个是属下;一个发号施令,一个绝对服从。从来不会有人质疑这种关系,也从来不会有人想要改变它。

     也许只有在生与死的时刻,凭着名为愤怒的借口,他才能真正地发泄出来。

     脖颈后面传来针刺的疼痛,一阵酥麻顺着脊柱流遍全身,然后占据了大脑。良好的反应能力让Haytham及时推开Shay,抬手拔下脖子后面的麻醉枪子弹,但是为时已晚。他眼前一黑向前倒去,撞到前刺客充斥着硝烟和血腥的炽热胸膛上。在最后一丝意识被剥夺前,他感到对方用力得要捏碎骨骼的怀抱,听到耳边颤抖的声音:

     “I’m sorry, Haytham.”


     房间里灯光很暗,Haytham站在阴影中面对着长桌周围缄默的人群。这是一个平时圣殿高层聚在一起开会的地方,隐秘,低调,但足够庄重。而今天,一个人的到来要为这里带来新鲜的血液。

     房门在轻轻叩响后被推开,一名衣着黑红相间的人走了进来。即使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大团长的视力也没受多大影响,他注意到对方右眼从眉骨一直到颧骨有一道伤疤,眉宇间带着他这个年纪人很少有的沧桑。他还注意到那人的眼睛是金棕色的,像极了空中展翅的鱼鹰。这名即将面对命运重大改变的男人缓步走到桌前,像一名合格的骑士一般慢慢抽出腰间的佩剑,轻轻放在桌子上。然后立定站好,静静等待。

     Haytham不觉得对方能看见处于阴暗中的自己,但那双明显属于刺客的眼睛是那样锐利,以至于他的目光划过空气和烛火,好像要直接洞穿桌子另一端的人。大团长沉吟了片刻,从黑暗中走出来。

     “你发誓遵从我们的原则,守护我们的立场?”

     “我发誓。”

     “永不泄密,永不暴露我们的行事?”

     “我发誓。”

     “无论代价,至死不渝?”

     “我发誓。”

     “那么欢迎你的加入,Shay Patrick Cormac. 你现在是一名圣殿骑士了,新世界的预言者。愿洞察与认知之父指引我们。”

     “愿洞察与认知之父指引我们。”


     Kenway家宅邸中有一架挺名贵的钢琴,音色听起来就像是清冽的海水拍击在岸边的礁石上,清脆中带着如波涛般的低鸣。这架钢琴在Haytham记忆里一直是由姐姐Jennifer弹奏,大多是一些古典名曲,听了让人发困的那种。

     有一天,他看见父亲悄悄掀起琴盖,用粗糙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摸上了几个音符。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曲调,短短几小节的音符,悠远绵长。一开始这些旋律是断断续续的,后来Edward放弃了摸索,手支在琴上,低低地哼唱了起来。

     Lowlands, lowlands away.

     小Haytham不知道这是船歌,他只觉得好听,而且如果能完整被弹奏出来父亲应该会高兴。于是自那天起,他开始时不时偷偷跑到琴旁,爬上琴凳打开盖子,回忆着家庭教师教授姐姐的样子摸索起来。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难了,但是他不甘心,就那么一直练习着。渐渐地,旋律开始在他的手中成形,甚至还带上了左手几个胡乱敲出来的简单和弦。

     直到不知多久后的一个下午,他叹了口气合上钢琴,一转身却被不远处的父亲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栽下来。金发男人靠在门框上,神色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,眼角有一抹未知的晶莹。

     Haytham一直没有机会问父亲这首歌的名字或者背后的故事,到最后,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在长剑染上鲜血之时,被一起窒息在曾叱咤风云的海盗的胸腔里了。

     很多很多年过去了,时间久到年幼时自己练曲子的记忆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Haytham从来没料到还能听到这段旋律,而且还是在一艘船上。

     那夜是顺风,Morrigan在墨蓝色的北冰洋上平静地行驶着,破开周围薄薄的浮冰。漫天飞舞的神样光芒把黑夜映衬得有如白昼一般明亮,在那绚烂的色彩之下,一黑一蓝矗立在甲板边缘,一同靠着船舷目视远方。

     I dreamed a dream the other night.

     Lowlands, lowlands away, my John.

     My love she came,dressed all in white.

     Lowlands away.

     Haytham这辈子永远忘不了那一天,极地的的光芒洒下来,覆盖在两个身负故事的人身上,落进波光粼粼的海水中。他怀着惊诧又异样的感情转头看着自己的下属,而对方只是盯着色彩斑斓的海平线。Shay的声音有种独特的沙哑,低低的吟唱在极光之下多了一层滋味。这景象是如此充满迷幻,就好像本不该人间所有,马上就要被收回天堂。

     直到天边泛起微弱白光,他们才回到船长室。


     Haytham睁开眼睛,由于药物的作用没有完全退去,他现在眼前的事物全都是晃动的,像在水底仰望岸上的光影。他费力地转头朝一边看去,发现自己置身于救生艇上。远处的Morrigan号在一声震天的巨响中,腾起一团烈焰。红色的风帆和红色的火焰融为一体,两匹黑色的战狼比任何时候都要英姿勃发。

     在冲天的火光中,他看见一身黑红衣装的船长站在舵盘前面,目视前方。黑色的袍子被热浪托起来,小幅度地跃动着,把他的身形衬托得比以往俊拔许多。在最后的最后,Shay突然转过头来,朝正在成功撤离的救生艇方向望去。

     然后,在敌方战船遭到撞击的碎裂声中,火焰和巨浪吞噬了一切。

     身边有船员把手搭上大团长的肩膀,一边以相当的力道摇晃着,一边呼唤着他的职称和姓名。Haytham把视线从海上转向灰白的天空,闭上了眼睛。


     “父亲,你在看什么?”

     面对着港口负手而立的男人转身,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儿子。印第安青年脱去了平时的刺客装束,换上了一身和父亲相似的深蓝服饰。旁边的码头上,一艘白色风帆的战船正在作着出航前的准备工作。

     “…一些过去的事情,Connor.”Haytham答道。

     年轻人困惑地皱了皱眉,一名水手喊了他的名字,他侧头回应了一句就又转了回来。“已经差不多就绪了,我们可以现在登船。”他说。

     Haytham点了点头,让青年先一步上船后,他最后转身看了看海平线,指尖轻轻抚上包裹指节的戒指表面十字的轮廓。

     远处,朝阳正一点点从天际脱颖而出。金红色的光芒撕破沉寂的夜幕,海面和天空像是着了火一样,一片灿烂。恍惚中他看见,在颜色相近的水天交接处,出现了一艘帆船的影子。深红色的风帆被清晨的风鼓动着,化作一道光一闪而过。

     岸边船上的水手似乎是唱起来了,苍凉的嗓音夹杂着岁月的磨砂感。

     …..

     She made no sound, no word she said.

     Lowlands, lowlands away me John.

     And then i knew my love was dead.

     Lowlands away.

     …...

     Haytham Kenway的生命中曾有两个船长,一个留给了他关于大海无限的遐想和向往;另一个在续写了承诺后扬帆起航,去了很远,很远的地方。


-fin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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